03. 灾难式开局

📅 发布于 2024年4月23日

2007年4月20日

一阵风袭来,忽然出现的漫天飞花如雪般飘落,太阳的温暖洒在花海之上,映衬出一片片金色的光芒。

我睁开眼,原来是梦。

一觉醒来,已经是清晨,另一边有几个遮阳板被打开了,刺眼的阳光横贯整个机舱。我抬起手边的遮阳板,外面万里无云,下面棕色的平原无边无际,一时间我竟然分不清飞机是在万米高空还是刚起飞时的高度。

又飞了三个多小时后,飞机终于降落在了悉尼机场。

耳朵疼的厉害。不过刚到一个新环境的兴奋让我很快就忘记了疼痛。随着人流穿过数个商店,顺利办理了各种手续,直到最后检查行李,和大家一样把行李推进X光机之后,我被拉到了一边,

“你有没有带食品或者动植物制品?”,她指着我填的入境卡问。

“没有。”

“你是不是自己装的行李?确认没有吗?”

“是自己装的。没有啊…”

她麻利地打开我的行李箱,把里面的一个枕头翻了出来,问:“这里面是什么?”

“我不知道…这是…枕头…?”

说时迟那时快,我目瞪口呆,“诶,你别…”还没说出口,她就已经把我的枕头剪开了个10厘米的口子。抓出来一把荞麦子儿,看了看,

“这是种子,下次这里一定要填“是””,她指着入境卡上的问题说。

“是,是,是,一定”,我赶紧点头。

后来才知道,澳洲对动植物相关的物品检查特别严格。还好枕头里面没有苹果,否则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,当场就被遣返了。

离开检查区域,来到熙熙攘攘的侯客大厅。公用电话就在出口旁边显眼的地方。

我先去甜品店买了块巧克力蛋糕,把一张百元大钞换成了零钱。澳洲的硬币很有意思,50分的硬币巨大无比,两块钱的硬币却比一块的小很多。

吃完蛋糕,回到电话前。我把记着手机号的信封放在电话上,拿起话筒,投进去20分,拨号。嘟-嘟-嘟-,响了几下,就断了,然后硬币被退出来。很奇怪,试了好几次,都是一样。后来换了个电话又试了试,还是一样,太奇怪了。

忽然,我想起来,记电话号码的信封还在之前的电话上。更重要的是,剩下的1000块澳币,在里面…

这时候你就不得不感叹,这人民富裕了以后啊,素质果然就是会高一些。眼里容不下一点垃圾,我离开不到5分钟,信封就已经被“清理”走了。

四处看了好几遍,失物招领处也问过,都没有结果。

机场还没出,我就已经变成难民了,比电视剧里的宋恩彩还快。我真想大喊:停,停,停,不拍了,不拍了,真的不拍了。

只可惜,这是现实,不是拍电视。

再次尝试打电话,这次接通了,不过没说两句话,就又断了。我才反应过来之前是投的硬币不够,只不过这次断得慢了点。周同学回拨了过来,说稍微等一下,马上就到。

我又仔细看了一下电话上的说明。其实费用说的很清楚,只是我的大脑自动把大片英文字母过滤掉了,完全没有看到。学费,真贵。

……

跟着周同学从机场坐了三四站地铁,车厢里的报站完全听不懂,我也分不清自己在哪。只记得那天有些云,有些阳光,似乎刚下过雨。建筑雄伟且风格古老,大块石砖砌得十分工整,柱子给人感觉特别结实,现在想起来,那里应该是Central火车站。

在周同学家放下行李后,下楼转过两个街口到了一个叫情人港的地方。刚刚还在百年老街,转眼间就豁然开朗,这里绿地流水,棕榈婆娑,大片海鸥自由飞翔,周边是异国风情的购物中心和露天酒吧,再两旁是现代化的建筑群,不远处横跨海港的大桥上飘扬着无数彩旗。加上当时秋风瑟瑟,行人稀少,落叶飘过,留下一种凄美的感觉。

这是梦吗?感觉很虚幻,毕竟,十几个小时前,我还在人民广场被挤得无路可退。

我狠狠的捏了自己胳膊一下。想看看那1000刀是不是还能变回来。不过,好疼。

末了,周同学跟我说,取款机可能可以直接用银联卡取澳元现金,我们过去试试。

插卡,输入密码,1234,输入金额,1000,确认。

`取款失败`

淡定。我已经接受命运的安排了。

“可能有额度限制,取少点试试”,周同学说。

输入金额,500,确认。

`吱吱吱吱哦哦哦哦哦哦吱吱吱哦哦哦哦哦唦唦唦唦唦唦唦` 成功!

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在国内换过外币现金。

天色已暗。“我给你联系了住的地方,走吧”,周同学说。

……

经介绍,这是比我大一级的同系的杨师兄。我们来到杨师兄家。

简单寒酸感谢之后,我放好行李,出门走到前院静一静。他的室友也在那里,刚送朋友离开。

“你好,我今天刚从国内过来,在这里暂住一下。你也是国内来的吗?”,我问。因为刚才她和朋友说的中文。

“我是从台湾来的”,她说。

点头之后她就进屋去了。我感觉脑子有点空,随后也回屋里去了。

我从行李箱中取出针线。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带着针线,这是我唯一一次带着针线旅行,也是唯一一次需要用到针线,天意。

一边缝枕头一边和杨师兄聊着什么,很快就缝好了。然后打了个招呼就去休息了。

这一天发生的故事有点超出想象。不过,此刻,我只想睡觉。